【沈既明】取暖
#活动文。
#新年快乐。
一
你与沈既明已互通心意半年有余，但与他的身体接触仅限于牵牵手……指。虽说你对个中缘由再清楚不过，可…
冬至已过，小寒将临。大雪如柔云织锦浩荡铺了满地，北风刮的厉害，再保暖的衣物也难抵寒潮侵袭。
于是你随意一瞥便能瞧见一对爱侣十指交缠呵气取暖，更有甚者直在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，所谓“亲亲就不冷”之类言语被动地传入你的双耳。
你向那对夫妇递出两柄影花圆扇，他们倒是粘得紧，取个扇子都要眉来眼去。……太幼稚。你撅着嘴腹诽道。
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。
二
今天京城的雪下得格外重，重得让你心头发闷。门口积雪实在清不干净，你干脆早早闭店，随意取了件披风出门散心。
在人潮中你漫无目的地闲晃，只觉走着走着风声逐渐抹去人声，心有所感地抬眼，竟是到了寒谷。
寒谷的雪意外比尚京小些，轻柔且瑰丽，像暮春时节常追风而行的柳絮。你接住一片晶莹，它在你手心折射出五彩的霞光。
你却知道，若非沈既明相护，这小小一片雪花也足以将你凝为冰柱。
心头乍然宕开一点喜悦，你也突然有点格外地想他。
于是你下意识地迈步向前，双腿却忽得一麻，你狠狠踉跄一步，险些仆地。脚底的钝痛胀酸后知后觉地涌上，你的眼眶生理性地湿润了。
三
喘了两口气，你虚弱地叫了声：“仙人……。”听到从自己口中发出的如此沙哑的声音，你的鼻头立刻涌上酸涩的滋味。但你不肯示弱，只强忍着，慢慢地等它流回心里。
他什么时候来呢。你跪在雪中，思维已经有些钝化。
你正想着，忽然地，一时如春的暖意如藤蔓将你包围缠绕，点点星光聚拢在你久冻的双腿。明明身处寒谷，却仿佛置身温泉。你此前所受的所有苦痛迅速云散。
你昂首，见沈既明正匆忙御风而来，不消半刻便落与你眼前。他飘扬的白发被吹得散乱，碧蓝的瞳眸中流露出明显的焦灼。
呼吸之间你被他拉入怀中，紫色长袍把你笼罩得严实，创造了一个仅余你和他二人的小小世界。
半晌，沈既明略松懈了双臂的力度，专注地望着你：
“可还有不适？”
你感到脸颊有些热，囫囵回应过去，视线乱瞟。周围是熟悉的陈设，原来他已将你带到雪居。
方才是怕冷风太厉害让我受寒？你唇角不自觉地扬起，自然地抬手欲拢齐沈既明的额发。却见他微侧脸颊，避过了你的手：“……不可，还不是时候。”
你心头那点暖意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，停在半空的手尴尬地顿住，最后落在他的狐裘上，拂去两片积雪。
“沈既明，我冷。”你轻声道。这是你第一次叫他的名字。
四
你按住沈既明欲施法增温的手，他的眼神表现出明显的困惑。
“坊间有个传说……”复忆起方才那对夫妇调笑的情话，你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，“在元旦这天得到爱人的吻，便可抵挡整个严冬。”
“亲亲我罢，沈既明。”
“我冷，亲亲我罢，沈既明。”
你立在原地，执拗地盯着他，好似这不是一个请求，而是一道命令。你在心底嘲笑自己是三岁小孩。
沈既明仍虚环着你，只是垂下眼帘。良久的沉默。你自知逼他太过，正要强行岔开话题，他突然开口截住你的话头。
“对不起。”
沈既明抬眸与你相视。你分明地看见他眼中蕴藏着的无边的深情和切骨的自责。你哑然，忽然窥见他眼中闪过一缕蓝芒。
“但…若是吻你，我尚可做到。只是不知如此，是否灵验。”
五
你还未来得及惊愕，便见他左臂一扬，临近的木窗訇然中开，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，将桌案、底面覆上白色的绒毯。
沈既明随手拿住一片雪花。在交错飞扬的发丝间，那两掬冰蓝澄明的湖清晰地倒映着你的身形。而湖底深处，埋藏着如活火一般的、永恒的情愫。
“闭眼。”
你乖巧地合上眼帘，世界顿时陷入黑暗。远远的北风在咆哮。你忽觉唇上寒凉一片，随后，那熟悉的霜雪气息倾盆而下，似要将你吞噬殆尽。
一时间，万籁俱寂。
冰凉的铁器挑起你的下颚，凭着对纹路的感知，你认出这是封灵锁。未几，这触感又出现在你的下唇瓣，徘徊在你唇齿之间，一遍又一遍。
你唇上的寒意翻了十番不止，肌肤之滚烫却如身置炭炉。沈既明的手臂愈收愈紧，你被锢得缺氧，依旧牢牢拧住他的两襟，舍不得分开。
若将这吻形容成一场梦，你们大抵都已溺毙其中，不愿苏醒罢。
八
“哇！！！沈既明你——”
思归的尖叫如惊雷劈过天灵盖，你猛然睁开双眸，慌张的模样像青颜作底的壁画镌刻在沈既明的眼中。
雪花因思归的惊吓已然坠落，被风裹挟去到远空，上面或许仍印留你朱红的口脂。
而此刻，你与沈既明咫尺之遥，呼吸交缠；还有只目击证鸟吱哇乱叫。
你霎时从头羞到脚，条件反射般地一推一挣脱离了沈既明的怀抱，还连退了好几步，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。
万物复归于喧嚣。
九
沈既明周身散布着满满的幽怨气息。随后，这幽怨凝作实体，矛头直指思归。
你嗅到一丝杀意。
“啊！！沈既明我错了你不要啊啊啊啊啊——”思归果真惨嚎着振翅遁走，你抿嘴一乐，想：算是扯平了。
你偷偷抬眸瞄眼沈既明，只见他缓步向你走来，中指擦过唇瓣，似在回味方才的吻。
“这就是亲吻……。似乎也不错。”
是的。你的鼻尖有些发酸。
好像，真的足以温暖整个严冬了吧。
正文.完
小后续
“话说，今日是元旦诶，仙人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来云绣坊了？”
“唔。你等我一下。”
你狐疑地看向沈既明去往后仓的背影。往年节日时候他都早早赶来陪你度过，今日倒是不同，你倒要看看他到底整什么幺蛾子。
片刻，沈既明双手捧来一个白底蓝纹的青花瓷——等等？不是瓷器，是暖炉？
沈既明读出你眼中的疑惑，将暖炉置于你手中。温热的法力波动在你手间流转，蔓延向四肢百骸。
“我听凡人说，爱人之间假日相互赠礼，可使感情增温。”
“今年寒气来得急，我想，你用得上它。”
你的眼眶微微濡湿。想来，他上午应当是在往暖炉中输送灵力。
“可是、我不知……我未曾备礼。”你愧疚道。
“礼物，我已收到。”沈既明安抚地揽你入怀，眸中蓄满柔情。
“那个吻。
就是我新年最好的礼物。”
